人類的使命

PEI-WEI,CHOU
Dec 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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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準確算起來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透過鍵入文字來記錄自己的想法與思路這件事情變得不那麼容易。多數時候在生活的忙亂與未來的計劃裡不斷地調整節奏,在偷閒的時光裡自省,在兵荒馬亂的生活中學習沈著,要學會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來不及停下來思考,思考上一刻的自己在苦惱什麼,又為了什麼而糾結、動彈不得。

這樣也許是好的。

我喜歡終點朦朧可見,但不喜歡它過於清晰到唾手可得;我喜歡身邊的人若即若離,但不喜歡情感僅剩利益當頭的取捨;我喜歡情緒的起伏跌宕,但不喜歡沈溺於其中一者太過長的時間。

我總是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所以這兩年我嘗試靠得更近,也嘗試站得更遠。

這半年的工作、生活,都處在一種不可知的狀態,我從這些無法預測的情況裡獲得的自我了解,便是這些難以用邏輯推演出來的現實,如果源自於外部的因素造成行為上的失速,即便我再有能力去消化,都難以抵擋心理上的抗拒;相反的,假設遭遇到的窘境來自於我的選擇,我都能仔細地找方法去梳理與接納它。

意識上退居幕後的這兩年,如果非要給個平易近人的定義,對我來說大概算是 gap year,認真地做一份長期兼職,認真地給自己嘗試一次不同領域的工作的機會,休養生息的同時也重新檢視自己究竟希望從這段活著的過程中獲得些什麼?

每個月薪資與生活開支打平的日子,確實讓我察覺到自己最想要達成的目標,其實並非經濟上的成就,或者是名或利的收穫,反而是分享親身經歷,進而讓向我提出邀請的人得到解答的那股成就感。

於是我意識到,經由別人給予的經驗和知識,似乎已經難以滿足求知的黑洞。我亟需要探險和嘗試,我需要知道前人是如何去面對每一個疑問,我需要知道這一次由我來嘗試的話,能夠得到「更佳解」。而我的解答,能夠對生活中的提問,產生融合或碰撞。

進入教育非營利組織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從幕後的行政工作者,無心插柳地成為了站在台前的講師。害怕出糗的我練習讓自己的用語跟隨著學生的年紀調整,原來還算自豪的解語能力,在還沒學會如何好好表達的年幼學童面前,似乎不太管用;我所能夠分享的那些人生歷練,他們甚至還沒經歷、還沒有共鳴。
在非營利組織鮮少的資源及緊迫的時間下,只剩下冒險一種選擇,我冒險地將教案改成我的語言系統,冒險地屏棄成年人的觀點,嘗試用年幼孩子的手腳、眼睛、情緒反應,來揣測他們在學習過程中可能面臨的困境,以及那些言不及義、啞巴吃黃蓮的困境。我發現自己真的因此走到了能夠扶持他們的距離。

於是我確信一件事,我不介意走別人走過的路,我更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創造了與眾不同的走法,因為氾濫的社群、過多的資訊,已經滿溢著太多成功法則、陳腔濫調,然而我不太甘心,問題只有那一百零一種解法,我的疑問只適用那一百零一個解答。

在近期與友人的餐敘裡面,談到關於每個人的高層次自我,簡稱「高我」的觀點。出於好奇,回到家後搜尋了相關的資訊,其中的概念蠻觸動我,在簡介裡提到每個人在有意識的自我背後,都有一個高我或是高我的「團隊」,他們會引領你去完成這趟人生的課題,在潛意識裡引導每個選擇,以及完成課題所要經歷的體驗,簡單來說,就像公司總部。

閱覽完這樣論述,我在情緒上得到了莫大的釋放。

這樣的釋放似乎來自於這兩年,我深深感覺到自己是為了感受愛、給予愛,為了瞭解寬恕、良善,為了保護、捍衛美好而存在,但老是想不透自己人生裡所經歷過的地獄般的處境究竟為何而來,甚至不斷反覆地將我挾持與綁架,而我又為什麼對於人性本善既抱持懷疑,卻仍然選擇相信?然而在看完那段簡介過後,才發現深植在自己意識中的良善,來自於看見惡的樣貌;我想捍衛的美好,來自於看見醜陋後產生的珍視;至於愛,就像不斷挖空內心的土壤,最後出現的湧泉。

這些我用盡力氣想要留存的美好與總是難以抹去的疤痕,皆是透過親身經歷過後留下來的對比和證據,都是我的選擇,是我有意識的選擇,也是我無意識的決定,更是我對自己生命的提問與冒險。

29歲4個月的我,對30歲的期許,便是持續捍衛自己的初衷。
每一步都要踏得紮實而且賣力,不要恐懼因為冒險而負傷、不要為了旁人的言詞怯懦,請記得妳降生的緣由,記得僅屬於妳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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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I-WEI,CHOU

Now work for NPO/Introverts/interior designer/archi-lover/dedicator